翌日,拂轩盯着太医去往西郊后,放心地去了稷下学院。
散学归宫请安后,拂轩便马不停蹄前往西郊,盯着拂念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将手指塞到妹妹的手掌中,撑着伞牵着她在院子里慢慢地走,积雪覆盖院落,他们走了一圈又一圈。
五皇子坐在檐下静静地看着,他想,就算太子卸磨杀驴,至少,至少,拂轩顾念亲情,可堪托付。
……
一个月后,天气愈发寒冷,正阳宫中,拂轩放年学,将自己平摊在地板上,身下的毯子柔软非常,惬意地伸了伸腿,正欲白日会周公之际,
皇后开口了:“莫睡,刚用了午饭,起来走走,别跟你老子似的,”
皇后虽出身陈氏,却自幼跟着母父混迹在军营之中,稍长,先做了王妃,后做了皇后,学了礼仪,也端得起一国之母的派头,只对着亲近之人,说话做事仍带着泥腿子的风气,偏生武帝也不是完全的顺位继承,先帝年仅二百岁,践祚不足十年猝然暴毙,子息未有,储君未立,便是血胤中能者嗣位,武帝带着着江南的五万开荒军,漏夜驰往京城,最终在南郊与平津王一战定胜负,登基为帝,他也不在意虚礼,二人私下相处,宛若乡间举案齐眉的夫妻。
拂轩发出抗议:“奶奶,我爹那是懒,随便找个地方都能躺躺,我可不一样,我勤快地很,就是这毯子太暖和了,止不住想睡”
皇后听着他说七郡王的坏话,忍俊不禁道“对母骂子,你当心我哪天收拾你,这毯子,是虎皮缝的,岭南王今年的上供格外厚重,许是心虚吧。”
拂轩在皇后的腿边蹭了蹭,状似撒娇:“奶奶才舍不得罚我呢,常言道‘隔辈亲’,有了孙儿,奶奶自然就不记得儿子了。”
皇后被他逗的乐不可支,拂轩又道:“不过,岭南的老虎是有些凶猛,有次遇见,幸甚那山君虽凶悍,比之孙儿却稍显逊色,被我三下五除二就降伏了,可惜那东西开了灵智,宁死也不愿服我,垂死挣扎还把手给我划伤了。”
皇后听着他说话,自豪伴随着心疼,正不知说什么时,武帝缓步走了进来,瞪了拂轩一眼,说道:“还好意思说,你灵气傍身,那老虎本也不想招惹你,偏生你手欠,要去招惹它,被抓了也是活该,剑没抢到,还被个断袖给盯上了,追了你三个郡,还在那里躺着,赶紧给我起来,跟你老子一个样。”
拂轩一听便急了:“谁说的?暗卫?这吃里扒外的,这种事情怎好往外说!”
武帝一听更气了:“外?谁是外?我是你祖宗,你的衣食住行他们都得报给我,遑论牵扯到姻缘。”
拂轩一挺身站了起来,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脸红脖子粗,“什么姻缘?我修道,哪来的姻缘,那登徒子贪图美色罢了,若不是爱上我确实是人之常情 ,非套他麻袋揍一顿不可。”
武帝伸手拍了他一个趔趄,道:“你还挺自豪。”
拂轩又躺了回去,在皇后边上拱来拱去,被武帝踹了一下才老实,天炭燃烧着,祖孙三人待在殿中,拂轩缓缓睡去,武帝与皇后,一个看奏折,一个看兵书,
此时此刻,人生小满胜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