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那你认为我在做什么？”旧辞慢条斯理地反问她。
“我还以为某些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捏”，沈歌表现得很是理所当然，但她的内心暗暗发虚。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不想让旧辞再追问下去。
旧辞唇角忍不住勾起：“小菜鸡。”
“？？？”沈歌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东西：“菜？你说我菜？”
她真的想狠狠给他两拳。
忍不住凉凉开口：“啊对对对，您经验丰富是个高手。”
“少来”，他笑：“我可没什么经验，不要乱说。”
旧辞理直气壮地说：“我们都是菜鸡，正好可以相互学习。”
“谁要跟你相互学习啊”，沈歌小声嘀咕。
正想悄悄转移话题就听到他问：“任务做完了？”
他仿佛猜透了她内心的想法，问她新任务做完没有。
“没呢，刚过完剧情”沈歌吐槽：“这游戏越来越丧心病狂了，连寿命论都整上了。”
“哪个养宠物的铲屎官能受得了这种哇。”
转战杠铃的旧辞挑眉：“被割到了？”
“得看价格”沈歌理直气壮。
他闷闷地笑了出声。
“好了好了，我继续做任务了”沈歌遁走。
“嗯，好。”
沈歌看了眼在草地沉眠的大白咪咪，心里流口水。
好...好大！好毛茸茸！
这只“大白猫”体型颇大，比普通老虎还要大一些。
【暮朝朝】：此地竟有白泽？
【暮朝朝】：白泽一族不是在那场大战后隐世而居，再也无人见过其踪迹了吗。
沈歌想起剧情cg最后的水墨字体：泽平之战后，在契约人一族的带领下白泽与其销声匿迹，再也未有人见过神兽踪迹。
【暮朝朝】：走过去看看吧，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沈歌看到提示摸过去戳了戳大猫，没反应。
【系统】：你摸了摸白泽，它的气息平稳仿若沉睡。
【系统】：再尝试一下吧。
“……不怕把他吵醒一巴掌扇飞啊”沈歌默默吐槽。
但她还是循着提示继续摸摸。
【系统】：再继续尝试一下。
沈歌再摸摸。
再试试吧。
继续摸。
沈歌不知道和猫猫互动的多少次，只见它慢慢伸出一只爪子先摸了摸脸，然后抖了抖耳朵，再甩甩尾巴慢悠悠“嗷呜”一声
爬了起来。
她盯着毛茸茸甩来甩去的尾巴：好想摸。
【白泽】：人类，为何将吾唤醒。
【暮朝朝】：你是白泽？为何会落单在此沉睡。
白泽沉默半晌，又缓缓地趴了下去。
【白泽】：吾的契约人已逝，这是我二人的约定。
它缓缓地说——
【白泽】：我曾答应过他，在他离去后会去行走人间，见见他没有见过的风景。
【白泽】：他天生体弱，但却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白泽】：他被病弱的身体束缚但从未言弃，在族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白泽】：不过...若按照族中的规定，他这幅身子是无法与我契约的。
【暮朝朝】：但你还是选择了与他签订契约，为什么？
【白泽】：大抵，是投缘罢。
它不想再说下去。
【白泽】：你我在此相遇也是有缘，若你想要寻找神兽签订契约可向南一路而行，若有白泽看得上你，自然会来与你契约。
沈歌：……来都来了，没有机缘肯定也会送机缘的。
她继续点白泽对话：
【暮朝朝】：那你呢，要继续去履行你们的契约了吗？
【白泽】：吾在休憩后将要继续启程赶往昆仑，将此间风景走过一遭后便会重新回到洞天沉睡。
【暮朝朝】：...不后悔吗，你拥有漫长的寿命，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了吗？
【白泽】：……
它重新阖上眼睛。
【白泽】：不悔。
【白泽】：这个送你，吾累了，你就此离去罢。
下一秒，沈歌便看着暮朝朝骑上白马自动跟着系统目标离开。
沈歌调转视角，看着离她越来越远逐渐化为一个小白点的白泽。
她感觉鼻子有点酸酸的。
看看系统提示：你获得了“白泽的竹哨”。
沈歌把鼠标移上去看黄字提示：白泽小桃与契约者明渊的约定之物（可查看回忆）。
白泽放任自己沉入回忆中，也只有它还记得，遇见他的那一日潋滟春色晴正好，眉目风流但一脸苍白看起来久病缠身的少年
将面色锋利地将族中弟子手中的剑挑飞，正好落在了一路循着蝴蝶扑来的它面前。
即将被爪子捉到的蝴蝶振翅飞走，愤怒的情绪却在抬起脸来看到少年的面色时消失殆尽。
他温柔地蹲下身问：“抱歉，没想到你在这里。”
“是不是吓到你了？”
它想：“这人类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没想到还挺能打。”
它蹭了蹭人类的脸表示无碍，只见明渊微微笑了一下：“好，那我便放心了。”
“我先去与同门继续切磋”他重新站起来，顿了顿：“等下给你赔罪。”
于是它看着少年重新回到比武场上将这一场打完。
它看着少年脚步清缓地慢慢走下台调整气息，对跑到他身边的它微笑：“走，带你去吃好的！”
一人一兽就这样...暗中打劫了厨房。
“……”它有些无言地看着面前吃得极香的人类。
明渊在慢慢喝下一杯酒后挑起好看的眉对它说：“怎么不吃，不合你胃口吗？”
“……人类，吾觉得这样不对”它缓缓地说。
少年的眼神惊讶：“原来你会说话，我还以为白泽一族在与人族签订契约后彼此才会心意相通。”
头发长见识短，没见识的人类。
它心中暗暗嫌弃声。
少年的黑衣衬得他身材修长仿若挺拔的竹，明渊伸出手来想要触摸它却又在它身前停下。
他有些犹豫地问：“我可以摸摸你吗，你看起来像白泽幼崽，好小一只。”
它不屑的想：没见识，虽然它的确还在幼崽期，但年龄比这人大多了。
不过它不讨厌他，于是矜贵地点了点头。
面色苍白的少年露出一抹微笑，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
“真软”，明渊想。
白泽骄傲点头。
它在勉勉强强吃了一点果子后想开口和这少年告别，它还想去扑蝴蝶呢。
想着漂亮蝴蝶神游天外的白泽突然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惊醒，它抬眼看去。
少年咳出了血来，他在漫不经心地用帕子抹去后看了眼震惊的小白泽笑：“抱歉，陈年旧疾。”
明渊缓缓站起身来：“我打算回去了，今日遇见你很是欢喜。”
白泽点点头看他慢慢走远，心里有些不放心。
这个弱小的人类不会突然死掉吧！
于是它悄悄跟了上去，一路尾随着少年穿过大街小巷。
最后看他在一座小院子前停了下来，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少年准备合上大门的手在看到大摇大摆晃过来想要挤进去的白泽时停下，他问：“跟了我一路，怎么还赖上我了？”
原来他早就发现它在跟着了。
白泽不理他，直接靠着门缝蹭了进去。
少年有些无奈地看着它：“别闹，快回福地去。”
“你的族人该着急了。”
“你不该跟着我的。”
虽然白泽一族与他们人族一向关系紧密，但私藏一只白泽幼崽的罪还是很大的。
只见它找了个软垫趴了下去懒懒开口：“人类，吾看你这里还不错。”
“吾大驾光临你有何不满吗？”
他又在咳嗽，边咳边笑：“好好，白泽大人若愿在此小院暂住，余自是感到蓬荜生辉。”
于是它就这样歇在了少年的院中。
日子就这样宛若流水一般缓缓而流，它在这小院中的每一处都留下了属于它的痕迹。
扑蝴蝶、在院中草地里打滚，甚至还会偷偷摘少年种下的花。
少年只是无奈而宠溺地看着她，还会按时给它准备好每一顿的食物。
他做了一个竹哨，找不到在何处疯玩的它时便会吹响这个哨子喊它吃饭。
白泽大人勉勉强强地与人类订下了当他吹响哨子时便会出现的约定。
每到这时候，它就会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准备开饭。
他的厨艺很好，白泽最喜欢专属“大厨”给它做的桃花酪。
少年会伸出一只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它问：“这么喜欢吃桃花酪啊？给你取个小名好不好。”
埋头大吃的它甩甩尾巴敷衍表示同意。
“叫小桃好了，小桃、小桃”他伸出另一只手摸摸它头顶的耳朵。
甩甩耳朵，它敷衍地表示知道了。
尊贵的白泽大人偶尔也会跟着“铲屎官”去看他练武，它也问过少年明明身体撑不住为何还要对自己这样严苛。
少年对它笑：“可能是喜欢挥剑的感觉罢，我这一生都被疾病缠身，与人比武时会让我感到自由。”
小桃眨眨眼，在他怀中翻了个身选择用屁股对着他。
平静的日子在那一日被打破。
少年旧疾复发将近气绝，族中医师纷纷束手无策。
而它不想看到少年就这样离去，于是选择了与明渊签订契约并将一半力量共享给了他。
就这样，少年活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因签订契约和化为巨大原型的小桃、
小桃头一次看到明渊生气，就算被同门针对挑衅也只淡淡一笑而过的他第一次这样生气。
他看着它，目光里有愤怒与掩盖不住的自厌：“你不该与我签订契约的，小桃。”
小桃明白这愤怒不是对它，而是对自己身体的厌恶：“契约已成，木已成舟。”
“我会陪着你到最后。”
明渊沉默不语，小桃将体型重新变小敏捷地跳到他面前，低下头轻柔地舔去了他默默流下的眼泪。
他颤抖地伸出手将它抱进了怀里，那小小一团埋在了他的心口。
也温暖了他原本荒芜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