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落在水面,风起波澜连绵成漪,泛起水晶似的波光粼粼,一个披着长长的黑色长袍外套的青年拿着一本红皮书安静的站着,知道了东京动静的人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那双鸾金色的双眼放空的看着海面,身边站着同样穿着黑色侦探服样式西装的青年。
两个样貌气质同样出众的年青人,一个站着,一个坐在石头上,同样的沉默不语。
“小白已经去了函馆。”
“你想好了吗,太宰?”
侦探服的青年晃悠着双腿,随意的问着褪去了沙色外衣,穿回少年时期打扮,但却没有带那条红色围巾的人,语气轻飘飘的。
两个没有在横滨长大的孩子因为对于同位体产生的感情,还是选择向观月白询问把圣杯战争的初战引离横滨的方法,如今成功了,他们也该回去了。
“乱步先生不是也决定了吗。”
青年同样轻轻的声音飘散在风中,很轻很轻,但江户川乱步却听见了。
闭着眼睛的青年撑着脑袋,睁开了像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秉持着“我若高兴,一切皆好”为名言的青年任性而清醒的道。
“他人的故事,我又何必代入呢。”
“书”里的故事再怎么样的精彩和感动,那也是别人的故事。
不说别的,单单是“书”展现出来的故事就已经在两个智商天花板的人的雷点上疯狂蹦迪了。
他的爸爸妈妈那么厉害,才不会早亡,哼!
天知道,要不是“七的三次方”让江户川夫妻及时制止,被“书”把另一位同位体经历糊了一脸的名侦探在懵逼过后,早就拉着同样被恶意糊了一脸的小伙伴一起把“书”给撕了。
故事里的那位江户川乱步是父母早逝,无依无靠的天才,但现实里的他不但父母健在,也没有因为与世人格格不入的聪慧敏锐而流落街头,自然也没有那个江户川乱步对于福泽谕吉社长这个个体有着几乎等同于父母的依赖濡慕的感情。
冷静下来后,很想抱抱自己同位体的大侦探不至于对那位社长存在恶意,但好感度也没太高,更多的是好奇和,对于“书”的负面情绪。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个世界的爸爸妈妈的死亡从根本来说就是“书”搞的鬼!
就为了用他延续什么“三刻构想”!
所以他从彭格列远道而来,也只是来横滨见一见这个好奇的人,就打算走了。
现在,小伙伴也解决自己心头横着的事情,打算放下回去了,他当然要支持。
‘织田作之助啊……’
闻言,神色有些倦怠的青年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
他认同了身边同伴的话。
他们有着同样与世不同的聪慧敏锐,也同样有着不同于“书”里故事的人生,只是两人不同的地方在于,比起这位侦探,太宰治的共情能力更加突出,他受到影响也更大。
江户川乱步虽然对于父母的死亡格外在意,但除此之外,也只是当做一个故事来看,读故事的时候会因为里面的情节产生喜怒哀乐,故事读完了对里面的人物有好感也不会沉溺,但太宰治不行。
老实说,要不是因为他身边有一个观月白和沢田纲吉的存在,依照他的性格,为了“书”展现出来的世界,他一定会成为为了那个“这是他唯一活着的世界”而布局四年,最后成功步入死亡的怀抱。
但是……
“小白怎么偏偏就是小白呢?”
青年好似委屈委屈,又好似欣喜不已的道。
“口是心非,你明明很高兴的。”
江户川乱步盯着口是心非的家伙看了几秒,闭上了眼睛,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棒棒糖含进嘴里,声音含含糊糊的道。
没有人会是一模一样的,就像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树叶,就算是同一个母亲体内孕育的双胞胎也不会一模一样,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不同的经历所造成的人格也是不同的,就算再怎么像,也有着不同的地方。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想变成另一个人,同样,也没有人会希望有人因为同位体这样的理由就用一种定性的目光想当然的对待。
在江户川乱步看来,与其说是“太宰治”这个存在对于“织田作之助”这个存在有着不可分割的情感,倒不如说是那个对于世界没有期待的孩子在看到了特异点时,好像突然看见了一缕期望,于是选择义无反顾的成为与之相似的人。
只是刚好这样的个体占了大多数,于是形成了以“太宰治”为名的概念存在。
很显然,这个没有被森欧外捡到,反而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观月白接手看着长大,知道地狱真实存在后真的只是把自杀当爱好,被养的比较直白的太宰治并没有选择成为这个概念之一的想法。
从他一时兴起先去□□当了首领,又进了武装侦探社体验生活,现在又换回衣服就能看出来了。
因为从一开始,能够看透命运的人就没有用定性的目光去看一个人,他只是刚好见到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然后决定养他,而不是为了让他成为某一个相似的人而去养他。
对于观月白来说,从一开始,太宰治只是太宰治。
就算是“书”为了在世界意识融合后占据主体地位而特意在两个人面前展现了他们同位体的故事,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也不会为了他们而放弃现在的亲朋好友。
毕竟“书”展现的羁绊再怎么样的深厚,他们也没有亲身经历,共情出来的感情也只会让这两位对于现在的亲朋好友的感情更加珍惜,能因为同位体考虑到横滨的安危问题已经很不容易了。
“好了,既然你想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加油哦。”
因为父母被观月白薅到彭格列,自己也自然而然的进了彭格列的名侦探从石头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干脆利落的挥手告别了,没有看太宰治回旧组织挖墙脚的打算。
本来那位帽子君就是和太宰一起去的港·黑,早在彭格列挂名了,要不是太宰对于那个故事很好奇想去走剧情看看,也不会好好的彭格列干部不当,反而跑去横滨先当了另一个组织的首领,又带头叛逃去了武装侦探社当个普普通通的社员。
他在侦探社也只是安静的观察织田作之助,而没有现在与之结缘。
他们的太宰又没有像那个太宰一样把人丢下不管,现在来找人不是很正常的嘛。
作为交换和补偿,森首领和福泽社长也不吃亏,前者有彭格列的合作做大做强,后者侦探社那位绫辻行人的监视也会消失,这次圣杯战争也不会波及到横滨。
至于圣杯战争和白兰,既然兰希和小白都说不用担心,那么兔子君的安全就不用担心了。
父母双全,被慢慢引导着认识了世界和自己与生俱来的才能的名侦探漫不经心的想着。
在名侦探离开后,一个带着帽子的橘发青年匆匆走来,带起的风压吹起披着的西服外套,显得来势汹汹。
“混蛋太宰!又把烂摊子给我收拾!”
明明听见这个人传回消息后匆匆忙忙的交接了手上工作从复位的森鸥外挽留的目光中毫不犹豫离开的人一见到太宰治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忍不住打断他的思考的中原中也用流利的法语气愤填膺。
“哎呀,这怎么能怪我呢,这些工作可是为了兰希。”
回过神的太宰治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有一小部分原因还真的是因为兰希维洛而显得格外真挚的话语让良心代表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兰希想干什么?”
同样被观月白捡回去养了一段时间的中原中也怀疑的问。
不明所以的中原中也仔细回想经手的的文件,愣是没想出来有什么事情是涉及一个小小的横滨还要让兰希维洛这么个大人物交代给太宰的。
“太!宰!治!”
觉得自己被耍了的重力使一把拽着偷笑的人的衣领,咬牙切齿。
“中也,你越来越暴力了。”
被拎着衣领的人晃晃悠悠的道,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
“哈?这是拜谁所赐啊!”
砖石蓝的瞳中倏然燃起一丝怒火,显得十分有生气,不过手上却悄然松开了力度。
“当然是森先生啊。”
看着鲜活的人,太宰治收敛了复杂的情绪,一脸理所当然。
“啧,不要把问题推给别人呀!”
察觉到了太宰治的不对劲,直觉这件事很重要,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的人暴躁的放开了人。
“我们在小白那里都还是个学生呢,森先生那个糟糕的大人就对我们压迫剥削,难道你忘了你这两年忙的脚不沾地的日子了吗?”
太宰治一脸震惊,吐槽的振振有词,完全把自己突然上位又突然让先代复位才造成组织动荡,中原中也被迫加班的根源撇的一干二净。
神情让被拉着去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目前还是大学生的中也愣了一下,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难道中也没有想过把那个留了一堆文书给你处理,自己带着异能力体到处去玩,压榨你休假时间的森先生抓回来工作吗?”
太宰治说着玩笑一样的诱导话语,白净的脸上明晃晃的期待。
中也见此,下意识的诚实的点了点头,又在霎时间摇了摇头,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貌似很正常的太宰治。
被意大利杀手和法国浪漫诗人培养的情商一下子就循着直觉一针见血的打直球。
“太宰,不要转移话题,发生了什么,我们能帮你解决。”
被一针见血的发现不对劲的人看着那双眼睛的担忧,突然释怀的笑了,笑声越来越大,让中原中也都不知所措起来。
你看呀,费尽心思想让我相信那个世界才是真实,为了同位体兢兢业业,可到头来偏偏就漏了一个中原中也。
我的身边才是我的真实。
落日的余晖下,两个身影交错相融,走上了离开被固定的命运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