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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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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旧案何日昭雪,戌时春满楼见。’

易殊面无表情地将字条收入袖中,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富丽堂皇的酒楼,牌匾是汴京有名的书法大家所题,‘春满楼’三个大字苍劲有力,气势恢宏。

与喜连枝做到贫富皆宜,主打客源广泛的策略不同。春满楼只为上流人士服务,来客非富即贵,但就凭这一点,还真让它稳固在达官贵人心中的地位,毕竟光是站在门口,就已经高人一等了。

但这种惹眼的地方也不是人人都喜欢,比如易殊就不喜欢,凭他个人的口味而言,还是喜连枝更胜一筹。

他压低帷帽的帽檐,正思索如何从并未严明的字里行间参透出会面的具体地点。

“客官,客官?”几声讨好吆喝打断了他的思绪,易殊闻言向柜台望去。见发出声音中年男子放下算盘珠子,看穿着打扮,估计就是这家店的掌柜了。

“客官久等了,请随我来。”掌柜的从柜台后走出来,挪动着有些肥胖的身子凑到了易殊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易殊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小半步,侧过身道:“掌柜知道我要去哪儿?”声音带着笑,但并没有掩盖语气中的防备。

陈掌柜似乎没察觉出他的疏远,依旧笑着道:“等候您半个月了。贵客吩咐过了,进门明确但在堂中迟疑不决,风姿卓越者,便是座上宾。”更何况来这里的其他客人没有不清楚该何去何从的,兀自站着的惟有他一人。

“那便有劳你带路了。”易殊心下了然,设宴者下了一个小小的下马威,目的估计是让他恼怒,但他偏不如愿。

他不动声色地往对面二楼一瞥,捕捉到几点消失的残影,随之减弱的还有身上的不适感。

从进门,不,易殊眼神一暗,从尚且离春满楼五十步的地方,前前后后多了无数令人生厌的目光黏在他身上,像是在林间走夜路时阴影中蓄势待发的豺狼。

易殊在帷帽下轻轻扬了扬下巴,收回目光,神色无异地跟在掌柜身后上了楼。

既是一流的酒楼,用料必然金贵,连走廊都散出上好木料的清香。

雅间隔音效果很不错,他们走在廊上,听不见里面传出来的任何声音。

越往深处走,灯火愈发暗了,周围不像有其他客人的样子。

陈掌柜亲自从墙上取下一盏明亮的灯,又一言不发地转了两个弯,才走到回廊的最后一间雅间前停下。

除了位置偏了些,从外面看与其他房间并无异处。

掌柜的将手中的灯笼放在一旁地上,神色恭敬地敲了敲门,低声道:“大人,客人来了。”

门咔塔一声被打开,陈掌柜低头没往里面看,转身冲易殊点了点头,便拎起灯笼一声不吭地走了。

他肥胖的身子灵巧地转了个弯,连同烛火的光消失不见。

易殊抬起帽檐,里面除了一支残烛发出幽幽荧光以外,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易殊神色未变,抬脚走了进去。

两只脚刚落地,那门就像长了眼睛一般,自己合上了,带过的风将那本就奄奄一息的蜡烛扑地吹灭了。

整个人霎时置身一片黑暗之中,易殊冷笑一声,凭着方才记忆走到烛台的位置。

袖中还有前几日未用过的火折子,他对着管口轻轻一吹,‘唰——’火光照亮了半壁,接着骨节分明的手掠过残烛,那灭了的烛终于死而复生。

荧荧闪烁的火光中,易殊抬眸,对上一双冷漠的双眼。定睛一看,那人距离他不过半步,面上覆以黑巾掩住口鼻,刻意压低了呼吸声。

眸光一转,华贵的屏风后面也候着几个看不清脸的黑衣人,入门之处同样站着人,不出意外的话便是他们关的门。

这么多人就这样无动于衷地看着蜡烛熄灭,又无动于衷地等着他摸黑点亮烛火。

“装神弄鬼。”易殊冷言相讥,这种把戏他小时候都嫌幼稚。

距他最近的神情漠然的年轻人似乎是这群人的主心骨,听到他的嘲讽,神色未变,淡淡地道:“客人请坐,我家主人尚且未到。”

“你家主人设宴,居然让客人久等?”易殊眸光如水,借着烛火明目张胆地扫过屋内的陈设,并没有客气,自顾自地坐下,拿起桌案上精美的茶具。

为首的年轻人估计是喜欢暗处或者是有什么眼疾,当然这是易殊的推测,不然很难解释他为什么闭目养神装听不见。

见他如此,易殊没再说什么。按照那掌柜的话,他的推测十有八.九是正确的。

想见他的人不知从多久之前开始,每一日都留字条在春满楼候着了,这些黑衣人天天来守着估计心里已经有怨气了,而他们口中的‘主人’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可不见得有那么闲亲自过来,估计是知晓他过来了才会有人去通知。

易殊安静地喝了半盏茶,心安理得地将那群黑衣人紧盯的视线照单全收。抬眼看见他们神色愈恭,体态也更加端正,心下明白,主人来了。

外面分明没有传来任何脚步声,但站在门口的人好像心有灵犀,躬身开了门。

易殊坐在软垫上纹丝不动,抬眼不卑不亢地望过去。

来人穿着深蓝色圆领襴袍,配上黑色半臂,勾勒出强健有力的右臂肌肉,脚蹬一双乌靴,并没有用什么很昂贵的料子,看上去为人很低调。

再往上看,果然,根本看不到脸,被一张冰冷的恶鬼面具所覆盖。

来人步伐矫健,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只是望着昏暗的灯光时,步子有些缓了下来。

易殊看不见来人的神色,猜测对方皱眉了,不疾不徐又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开口:“大人订得起春满楼的雅间,竟然买不起几根蜡烛?亦或是说春满楼的人看不起大人,才如此不懂规矩?”

“此乃我的座上宾,你们岂敢如此怠慢?!”来人自然听出易殊话中的嘲讽,语气不满地斥责道。他的嗓音低沉严肃,一听便知不是本音。

为首的年轻人大概没想到自家主人会为旁人责难他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还是冷着脸续上了灯。

房间内霎时亮如白昼,他们口中的‘主人’这才不疾不徐地坐下,见易殊自顾自地斟满了茶,心情似乎还不错:“喝得习惯吗?”

“千山的毛峰新茶,您还真是舍得。”易殊并不看他,盯着茶盏撇了撇浮沫。

戴着恶鬼面具的人意外地没有对易殊的怠慢生气:“喜欢便好。”

“大人大费周折,又听闻等候我多日,莫非只是想请我饮茶?”易殊终于舍得将眼神从茶上移开,神情冷漠地对上恶鬼面具后的眼睛。

“那公子愿意来做客吗?”对方倒是愿意跟着他的说法走。

易殊环顾了一圈,视线掠过这些身手不凡的黑衣人,又摇了摇头否认:“这么大的阵仗恐怕不是请客,倒像是——鸿门宴啊。”

‘噗呲——’

烛火恰好爆了一下火花,焰火因此闪烁,恶鬼面具仿佛活了起来,长出了青面獠牙,但很快又随着平稳的烛火恢复了正常。

面具后的人目光沉静,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像是在等下文。

易殊也如他所愿继续道:“不过当初设宴的是楚霸王,自刎乌江的也是楚霸王。”

他转过头望向年轻的黑衣人,声音带笑:“若你家主人愿做霸王,你可会为他殉死?”

“竟敢对大人不敬!”对方听到易殊的话,勃然大怒,抽出腰间短剑,直指易殊脖颈。

“停下!”在刀锋离易殊的咽喉只有一寸的距离之时,恶鬼面具终于一拍桌子,出声制止了这场闹剧,“你们都退下。”

一众黑衣人见状都露出错愕的神情,仿佛不在计划之内,为首的人还欲开口,却见主人不容商量地摇了摇头,只能不甘地退了下去。

“如此公子可还满意?”只剩两个人的房间骤然变得空荡荡,恶鬼面具开口道,“此刻只剩下你我二人,既要秉烛长谈,公子不妨取下帷帽。”

“不坦诚不是大人您吗?我在明您在暗,居然要我先露面?”既然邀请他前来,易殊不信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人沉默了半晌,才回道:“公子勿怪,我并不方便露面。若是公子介意——”

“哦——是吗?”易殊垂着双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带着笑意拉长了尾音。

对方刚松了一口气,便见易殊眉梢一挑,低语道:“既然如此,不妨让在下猜上一猜。”他虽然打断了对方的话,可从没说过不准备放过他,

恶鬼面具自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如何,沉默了良久才看向易殊,像是笃定易殊不知道他的身份。

易殊点了点头当对方默认了,望着桌案故作沉思的模样,然后突然抬起头,带着浅笑,目光如炬定定地闯入恶鬼面具的视线。

“石校尉?”

易殊笑得温柔,继续道:“或者您更喜欢其他称呼,刘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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