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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水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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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在风听雨和小七的夹击下,枯荷破天荒地起了个早。

也不知是为何,小七对风听雨唯命是从,在风听雨的指领下,他直接蹦上床,撒欢地甩了枯荷一脸口水。

枯荷实在困的发懵,衣服都不知是怎么穿上的,等他清醒的时候,就已经站到了月语轩前。

新生每年入学的时候,都要先听几门基本的课,仙门百家史是其中一门。授课的讲师,是入学礼那日的老者,他是太学院里最年长的讲师,名为祁横秋。

与风听雨一同入坐时,屋内响起了不小的喧哗,于是枯荷这才如梦初醒。

“听雨,你也来听课?”

“嗯。”

与在场的门生一样,枯荷也没想到,风听雨会以门生的身份听学。

这是有多怕自己在岛上惹事。

风听雨面带微笑,与屋里的门生打完招呼后,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随后,他也不问枯荷意见,挑了十分靠前的两个座位,优雅地跪坐下去。枯荷一脸不情愿,磨蹭了半天,才泄了气地瘫坐在蒲团上,两腿一盘,道:“听雨,我本是打算找个姑娘作同窗,你这不坏了我计划。”

风听雨一边整理衣摆,一边调整坐姿,望了一眼枯荷毫无礼数的坐姿后,笑道:“好好听课。”

仙门百家史,顾名思义,就是讲一讲修仙时代仙门百家的故事。这些故事,有正史,也有野史,正史大多来自古籍名著,野史的来头,相对杂一些,或是流传于民间的传说,或是古老家族的先祖旧事,又或是千年老鬼口述的生前经历。

许多故事的真实性,已无从考究,然细枝末节是否精准,都不重要了,于后世而言,只要对当时盛行的修仙之风能有一知半解,已是足矣。

祁横秋坐于高台,一手握扇,一手捋胡,语气有起有伏,声调铿锵有力,向在座的各位讲述着一个遥远的过去。

“虽然大多世家门派都主修剑术,但并非所有的修仙之人都习剑。修士灵器,种类繁多,除了最常见的剑以外,还有弩、枪、棍、刀、矛、斧、鞭、锤。我曾听闻,有钟爱暗器的修士,除此之外,乐器也能成为颇有攻击力的武器。灵虚岛的藏兵阁里,收藏了许多修士灵器,各位若是有兴趣的话,不妨去看看…”

枯荷本以为自己能睡一堂课,可祁横秋说的这些故事,他听得是津津有味,说到有名的仙家时,他忍不住举手问道:“先生可否有听过临安重氏?”

祁横秋闻言,抚了抚那发白的长胡子,思索片刻后,缓缓道:“临安重氏,古籍的确有记载,那是当时十分有名望的仙家,据说,重氏以结界阵法闻名,其门下弟子,精通各式降魔之阵。他们四处收复凶魂,为民除害,又为怨灵做法,超度往生,是当时百姓十分敬仰的仙家。”

枯荷听了,连连点头,又道:“先生又可知重氏为何被灭门?”

祁横秋闻言,眉间透出一丝讶异,端详枯荷片刻,他道:“这位是…”

枯荷站起身来,有礼地鞠了一躬,道:“先生,我叫枯荷。”

祁横秋点头,问道:“枯荷,你从何得知重氏灭门一事?”

枯荷一顿,挠了挠头,重氏的过去,是从贾富贵嘴里听来的,至于贾富贵是怎么知道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灭门一事...” 祁横秋凝眉,若有所思道:“记载甚少...”

“那...” 枯荷道:“先生可知,灭门之因?”

沉默片刻,祁横秋道:“很可惜,古籍中并没有相关的记载。”

闻言,枯荷有些失落,随即瞥了一眼风听雨,但风听雨并没看他,枯荷忽然觉得没劲,便摊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等到了散学。待门生陆续离去,枯荷依旧盯着台上老者,迟迟没动,最后,他决心走上前去,堵住了刚要起身离去的祁横秋,风听雨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

“祁老先生,” 枯荷嘻嘻一笑,道:“有没有法子,找到重氏灭门的真相?”

祁横秋望了一眼枯荷,又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风听雨,徐徐道:“多翻翻各地古籍,或许能找到线索。”

枯荷道:“这仙家古籍就数灵虚太学院收集得多,可我翻遍了藏书阁的书,也没找到一本提到过重氏的。方才您说,曾在古籍里读过仙门重氏,不知是哪一本古籍?”

“哦?藏书阁没有?” 祁横秋捋了胡子,望向远方,缓缓摇头,道:“是我老了,在何处看的,都记不清了。只不过,世事无绝对,灵虚岛数万藏书,即便是我,也不能笃定自己曾阅览过所有,枯荷公子若有决心,不如把岛上古籍再翻一遍,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枯荷皱眉不解,这话听起来怎么像在变着法子让自己去多读点书?祁横秋笑而不语,起身向风听雨稍稍鞠躬后,便步履蹒跚地离去。

小憩之后,便是下一堂课:灵力掌御。

课前,讲师要求每位门生挑选一样物件带至堂上,此物可以是陪伴门生多年的贴身之物,也可以是门生对其感情深厚之物,还可以是能与门生产生共鸣之物。

然而枯荷完全忘了这事,入座之后,才慌忙扯住风听雨的衣角,道:“糟了,我忘了带物件了。”

风听雨坏笑,道:“嗯,我知道你会忘。”

枯荷道:“知道不提醒我?”

风听雨指了指他身上的彼岸剑,道:“无需着急,有它足以。”

古时修士,常持冷兵器作日常修行,但于灵力低微之人而言,挥舞沉重的重金武器乃十分困难之事。灵虚太学院的门生多以财力入学,而非天赋,因此他们之中少有修仙之才,其中连灵力流动都无法捕捉者一抓一大把,更别提操控灵力了。

总而言之,灵力掌御这门课程不求门生学有所成,讲师只作适量的引导,让门生尝试感受灵力与物件之间的流动。

放眼望去,门生所带之物各式各样,应有尽有,从酒壶、钱袋、抹额、带钩,到缠臂金、禁步、指甲套。再望身旁的风听雨,他正襟危坐,从袖口中拿出一鼎白银莲花香炉,轻轻置在了桌上。

虽知风听雨喜欢用香,但枯荷不知道的是,他竟还随身带香。

“听雨,香炉能干啥?”

“此香馥郁芬芳,沁人心脾,有安神之效,注入灵力后,效用倍增。”

“当真??”

“不然你以为,为何昨夜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

“你给我下药了???”

风听雨微笑不作声,枯荷还想说什么,讲课便要开始了,只好作罢。

台上讲师颇为年轻,说话急促,似乎有些紧张,他比划着双手,讲述了灵力来源,又解释了一番如何去感受灵力的流动,听着特别虚无缥缈,台下门生一脸茫然,其中一人举手,直道:“所以灵力到底是什么?可否展示一二?”

讲师一愣,整个脸都僵了。

“嗯...当然...让我...让我准备一下。”

他在矮桌上立起一个小木墩,然后抽出一把匕首,朝那木墩上一扎,刀尖便浅浅地刺入了木桩里。

“这是...没有注入灵力的攻击。” 说着,他把匕首拔了出来,举至空中,准备再度刺向木桩,然而这一次,他迟迟都没扎下去。

望着那刀尖悬在空中,枯荷忽觉心口难受的紧,干脆就捂上了双眼,察觉到对方的举动后,风听雨凝起了眉头。

“呼...”

这时讲师终于做好了准备,把匕首扎向了木桩,刀尖刺中木桩的一瞬,那木头宛如遭到重击,“啪”的一声就成了两半,然而令人诧异的是,比起第一次的刺击,他并没有使出更多的力道。

“这...” 讲师轻轻喘气,面露喜色,好像没料到自己能成功一样,略微激动地道:“这就是灵力!”

一片愕然的沉寂后,台下响起了一阵又一阵惊叹,喧闹之中,风听雨的目光始终放在枯荷身上。

“枯荷。”

“嗯?” 枯荷转头,望着呼唤自己的人,两手依旧挡在前方。

“你...不舒服?” 风听雨道。

“啊...” 枯荷收回两只手,耸肩道:“没事,就是心里有些发毛。”

如此看来,枯荷的确惧怕匕首,只不过他本人并未意识到这点,虽然风听雨隐约猜到缘由,但他不能说,也不愿说。

“倒是那讲师,怎么拿匕首的,比看匕首的还紧张?”

“嗯...许是我在,他怕搞砸了。”

讲师,是讲事的老师,会讲,并不代表会做。

“也对,院长大驾光临,讲师当然紧张。” 枯荷恍悟,又道:“但是这灵力,当真如此难掌握?”

风听雨笑了笑:“因人而异。”

接下来,是灵力注入的练习时间。

望着桌上的彼岸,枯荷有点无从下手,凶鬼他都劈开过,区区一个小木墩算个啥,万一力道没把控好,把桌子也劈开了怎办?

一旁的风听雨垂下眼帘,双手抚住白银香炉,淡绿的光芒随之闪耀,不一会儿,几缕烟从炉中升起,于是沉香蔓延,传入鼻中。

“真好闻,这有安神之效?” 枯荷吸着鼻子,探过头去,道:“我为何觉得神清气爽?”

“昨夜的的确是安神,现在这个,是提神,毕竟,你堂上喜欢瞌睡。”

枯荷一听,马上回了一个白眼,他一脸嫌弃地扫了扫空气里的香薰,起身离开了座位。

隔壁的一位门生正在摆弄一个酒壶,枯荷见着好奇,便过去与这门生寒暄了几句。此人嗜酒,平时随着带着酒壶,看他憋足劲儿往酒壶注入灵力后,酒壶毫无变化,枯荷便开口提议,尝一尝壶里的酒。

于是门生尝了一口,细细品味之后,惊道:“虽然只有些许,但这壶里的酒,的确是更醇更香了!”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变化,但枯荷还是与对方击掌祝贺了一下,随后,他又往下一桌去了。

这次的门生,拿着一把折扇。

“枯荷公子。”

见枯荷坐下,那人主动打了声招呼。

“秋灯兄?”

枯荷这才细看了对方的脸,道,“原来你也是门生?”

“嗯…” 耿秋灯道:“我在灵虚岛已有好些年了,今年正式成为门生,往后,还请公子多多指教。”

“行啊,” 枯荷把手往桌上一支,道:“让我瞧瞧你这扇子能作何用?”

耿秋灯点头,打开折扇,朝着枯荷轻轻扇了一下,忽来一阵飓风,撞在枯荷脸上,枯荷失了稳,往后倒了下去。

耿秋灯笑了,两手一抱,道:“失礼了。”

枯荷十分惊喜,爬起来道:“不错啊秋灯兄,这扇子很行啊。”

“比起枯荷公子,还是差远了。”

聊着聊着,隔壁传来一阵喧哗,两人闻声,一同转头,便见一群姑娘围成了团,不知在讨论什么。枯荷很是好奇,对耿秋灯道了一句“回头见”,便马上溜了过去,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入学礼那天自己搭过话的姑娘们。

“哎呀,你这歩摇真是好看。”

“你这禁歩才真的是精致。”

“这上边镶的红宝石颜色太美了!”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轮着试穿每人带来的饰品,有说有笑,很是开心。枯荷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地插了句嘴:“姑娘们,可有尝试注入灵气?”

她们各自一怔,只听那声音很尖的姑娘道:“尝试了,你不觉这花簪现在变得特别晶莹透亮么?”

其他姑娘跟着也附和道:“当真如你所说!的确比方才更精美了!”

这群女人到底来干嘛的?枯荷暗自摇了摇头,四下扫视了一圈后,一条环状臂饰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件缠绕在手臂上的饰物,宛如一条金色长蛇。

他直勾勾地盯着那缠臂金,根本没多想,便径直走到了饰物主人的面前,结果坐下时才发现,眼前的这位门生是金家小姐!

硬把脚给扭回去的瞬间,枯荷上下半身差点脱节,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离开,金暮朝就开口喊住了他。

“这不是枯荷公子么。”

“见、见过金小姐...”

枯荷只好鞠躬。

金暮朝微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婉:“那日之后还未有机会再见公子,不知公子与散家小姐相处得可还好?”

枯荷先是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对方所问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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