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电影院的时候,人已经挺多了,三三两两挤在门口排队检票。赵仅临查了查电影的评价,还没来得及仔细瞧,就轮到他俩检票了。
电影院人挤人,慌慌张张进去后赵仅临才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白故不见了,人潮推着往里走,赵仅临返回无法,只好先去位子上等他。
没成想按着号码牌找位子,最后竟然来到了双排情侣座,赵仅临一时间胡思乱想起来,这…脑海里不禁脑补起两人手拉着手,在电影当做背景音的环境下,粘腻地看着对方。
眼神拉丝,情绪更拉丝,赵仅临一边想着一边傻笑。不知不觉间,脸颊早已通红。
“怎么站在这里,不坐下吗?”白故忽然开口,声音从赵仅临背后传来。
一下子给赵仅临拉回现实,仿佛一盆冷水浇灌在他头上,“啊!没,你去干嘛了,刚才走散了。”
话音还未落,赵仅临一屁股坐在了里面,抬头看向白故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手里还拿着两桶爆米花和汽水。
“我想着,你中午没吃饭,就买了点吃的。”白故把东西放下,坐在了赵仅临旁边,“但是太匆忙了,抱歉只有这些。”
赵仅临有些意外,他急忙接过来,招呼白故坐下,“没事,我也不是很饿,快坐吧,电影快开始了。”
白故静静地坐在赵仅临旁边,认真看观看着电影,和刚才赵仅临脑袋里胡思乱想的情节完全没对上。
赵仅临无聊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随后也开始认真看电影。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个恐怖爱情片,里面爱情阴鸷,更多的是恐怖,赵仅临本就刚从柏古村的恐怖回忆中脱离出来,当他又看到类似的情景时,噩梦仿佛再次重现。
白故似乎瞧出了赵仅临的紧张,他悄悄的在黑暗中摸索到赵仅临的手,轻轻地拉住,随后赵仅临听到耳边传来白故的声音,“抱歉,我不知道是这种内容,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看别的。”
赵仅临只觉得白故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顿时间耳廓通红,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的手被白故紧紧握着,想走也不想走了…
赵仅临不值钱地摇摇头,一直坚持着看到最后,而白故全程都没有松开他的手。这让赵仅临更加确认,白故八成和他有一样的心思。
电影结束后,两人聊了很久,赵仅临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多话题说,仿佛在白故面前怎么都聊不够,回去的路似乎都变得短了,等白故把赵仅临送到校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变黑了。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告别,不过赵仅临却注意到白故一直在看时间,似乎有什么事让他很着急。
“是有什么事吗?”
“嗯?是学校要个资料,不急没事的。”白故摇摇头解释到。
赵仅临虽然想和白故多呆一会,但是白故的事也是正事,“那赶紧去交吧,现在还来得及,都怪我拉着你说了那么多。”
“没,和你在一起说话很开心,那我先走了。”白故看着赵仅临,眼神里似乎有不舍。
赵仅临摆摆手,目送对方离开。
之后,两人一直在手机上联系,白故的那个事似乎占据了他的大部分时间,赵仅临本想约着对方出来玩,但是看到白故忙碌的样子,干脆打消了这个念头。
周末的时候,赵仅临照例回家,他前脚刚踏进门,后脚陆方便敲门来了。只可惜赵澜不在家,俩人在家打了半晌游戏,临了中午点了外卖。
“诶,哥,你听说没有,A大出事了。”陆方猛往嘴里扒了一口饭,生怕赵仅临把他面前的肉抢了去。
A大,那不是白故的学校吗?赵仅临想起来这几天两人聊天的频率越发小了,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我也是听说的,说是死人了。”陆方故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是个男的,不堪重压,跳湖了。”
“跳湖?!”一时间赵仅临开始胡思乱想,他脑子里想到白故站在湖边,一跃而下。想到他压抑的生活和逃脱不了的宿命,还没有什么知心朋友,这么多压力和委屈都落在白故一个人头上,万一真想不开……
不行不行,赵仅临越想越担心,他急忙掏出手机编辑信息给白故,可是打打删删也不知道说什么,陆方看着赵仅临紧张的样子,不禁发问,“你怎么了?给谁发消息呢,愁眉苦脸的。”
赵仅临一心不可二用,原本想瞒一瞒,结果一嘟噜嘴全说了,“白故,他在S大呢!”
“白故!?你竟然和他还有联系呢,师父不是告诉你不要再和柏古村搅在一起吗?”
“唉什么啊,师父哪有这么说过,再说了白故虽然是柏古村的人,但是我又没去柏古村,怎么不能联系呢!”
“我真受不了你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白故了!”陆方一副早就猜到的语气。
赵仅临还忙着给白故发消息,完全没有深究这个挖坑问题,“对啊,我是看上他了…”赵仅临的话戛然而止,刚打出的‘在吗我听说…’被不小心按了发送,他抬头看着陆方,紧张地解释到,“好师弟,你可千万别告诉师父!”
“我告诉师父?就你这样子,还用得着我告诉他吗,准一眼就把你看穿了。哥,你认真的么?白故看起来可不一般啊。”陆方无语地抿了抿嘴,他就知道赵仅临绝对是看上白故了,不然能这么殷勤。
“什么意思?你哥我也绝世无双好吗!”赵仅临有点心虚。陆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人家白故长的是比自己强多了,单单他那种在人群中一眼不凡的气质就甩自己好几条街了。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好好好,我祝你成功,对了你跟他打听打听,A大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陆方还是八卦心多一点,比起他哥的感情他还是更好奇A大。
赵仅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并没有任何消息回复。过了很久,依旧没有回复。
赵仅临是有些失落的,以往白故就算是忙也会及时回复他。陆方没等到八卦消息,干脆忘了这个事,吃完饭后又拉着赵仅临打游戏。
俩人又玩到了傍晚,直到陆方的同学喊他出去玩,赵仅临这才解放,他疲惫的躺在床上,拿起手机,依旧是没有回复的页面。
白故究竟在忙什么?忙到这么久都没看到消息。他想着想着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困和疲惫缠绕着他,没过多久他便睡了过去。
漆黑的客厅里忽然窸窸窣窣,在赵仅临看不到的地方,似乎有什么黑雾飘荡。
睡梦中,赵仅临站在湖边,周围水草丛生,芦苇飘荡,不远处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朦胧的夜里能让他看清的只有明亮的月光。
似乎这是一个月圆夜,赵仅临看到芦苇飘荡的后面,泛出涟漪的湖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飘。
透过月色,赵仅临扒拉着草往前走,直到脚下感到潮湿才停止了脚步,也是在这个时候,赵仅临看清了湖面上的东西,那是一个人———那是白故!!
如千斤重地恐惧和崩溃汇聚成一句——不要,赵仅临慌不择路跳入湖水中,希望能把人捞上来,希望自己来的还不算晚。
他一点一点朝着白故游过去,终于他抓住了白故的手,可那宽大的袖子里竟然只有那小小的一握。
坚硬的质感让赵仅临心里咯噔一下,他太知道那是什么了,那是手臂的骨头,那是一堆白骨!
飘在湖面上的白故忽然睁开眼,他声音阴冷,透着沙哑,那双化作白骨的手猛然反握住赵仅临,只听见他道:“你为什么来的这么迟———”
不要,不,“不,不是的——”赵仅临被自己的吼声吵醒了,原本叠放整齐的毯子眼下死死地缠住他的脖子,这个梦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他抬手给自己顺了顺气,捞起手机看一看有没有白故的消息。
消息界面依旧是自己发的那条,不会出事的真的是白故吧,一想到这里赵仅临就等不了了,他急忙拨去了电话,嘀嘀嘀的声音响了很久,终于在即将要结束之际,电话接通了。
“喂,仅临~”白故的声音带着些睡意,好像睡着了又被吵醒了。
赵仅临听到对方声音的一刻,忽然松了口气,他急忙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这下可尴尬了,支支吾吾半天,还是白故开的口。
“怎么了?”白故似乎翻了一个身起来了,声音也清醒了不少。
赵仅临心里的担心消散,又不好解释说是怕你死了才打电话的,最后只憋出了一句抱歉。
“是发生什么了吗?”白故语气担心,“告诉我,我担心你。”
“没,没事,我只是见你没有回消息,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赵仅临支支吾吾,硬着头皮解释。
白故闻言一笑,顿了顿才道,“不过,确实有个事没告诉你。”
“什么事?”赵仅临刚放下的石头又搬了起来。
“我们学校最近出了点事,通知说能出去住的,尽快出去住,他们都结伴出去,没人愿意和我一起…你愿意和我做个伴吗,不用你出房费,只是陪陪我。”白故说的很是可怜,语气也满满的都是祈求。
赵仅临本就耳根子软,这一听白故这么说,自然不会拒绝,他一口应下,“好啊,你发我地址,我明天就去。”
“谢谢你,仅临。”
挂了电话后,赵仅临兴奋到凌晨五点才睡着了,白故邀请他出去一起住!一起住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