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赵仅临慢慢苏醒,而睡在他身边的白故却不见了踪影,只是几秒钟他便恢复了意识,他喊了几声白故却没得到回应,这让他又想到了那扇被锁住的门。
于是赶紧爬起来床,要去找钥匙开门,他记得白故都会把钥匙放在一个抽屉里,虽然不知道这扇门的钥匙会不会在,但赵仅临还是把抽屉翻了个遍,结果一无所获,他失落地再一次走到门口,手搭上把手,想要打开的时候,手机忽然来了短信。
是陆方发来的,还没等他掏出手机,一个接一个的消息轰炸了过来。
“哥,找到师父了!”
配图:赵澜呆愣愣地站在一处不知是哪里的树林里,浑身狼狈,树叶沾到了他的头发上,看起来得有写日子没回家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我跟师父说什么,他都不回答,神情看起来也很放空,好像是丢魂了一样。”
丢魂,赵仅临一下子天都塌了,他爷爷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丢魂,如果真的丢了魂,他该怎么办啊!
赵仅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的思绪飞速运转着,“先把爷爷带回家吧,之后我们静观其变,你看看爷爷到底是怎么了!”
陆方回了一个OK。
赵仅临把手机放在了屁股兜里,打算继续开门,可就在他要拧开门听到咔嚓一声的时候,身后的大门却打开了,赵仅临顿时慌了神,那是白故回来了!
可他现在已经来不及离开案发现场,下一秒白故看到了站在那间房门前的赵仅临。
“你醒了?来吃早饭吧!”白故举了举手里的早饭,热气顺着袋子网上冒,看起来很好吃。
赵仅临轻轻松开攥着的门把手,现在他只想让白故忘掉刚才看到的事,“好,刚好我饿了。”
白故去了厨房,将早饭从袋子里盛出来,又贴心的摆到餐桌上,“我在外面吃了点,这些饭都是你的。”
“这么多,谢谢你白故。”赵仅临夹起一个包子塞到了嘴里。
白故透过赵仅临瞄了一眼那扇房门,开口道,“你要打开那扇门吗?”
赵仅临闻言猛地咳了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故。
“那扇门是房东没装修好的一间屋子,有很多灰尘,我把它当储物室了,里面全是杂物。”白故说着,“你要是想看看,就拿主卧的钥匙开,上面有这扇门的钥匙。”
赵仅临头一次猜不透白故究竟在想什么,或许自己推断错了,那扇门之后真的没什么东西,才让白故这么淡定,又或许对方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打开那扇门,因为不管打开与否都对白故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赵仅临咽下嘴里的包子,说道,“我是想买个自行车,骑一骑锻炼身体,想着看看哪里能放下。”
白故点点头,“等你吃完饭,我打开给你看看,或许那里可以放。”
赵仅临闻言有些欣喜,不管门后面究竟有什么,他总要打开看一看,原本的早饭时间被赵仅临缩短到一半,他急匆匆吃完坐等白故给他开门。
白故遵守承诺,拿来钥匙就打开了门。
随着咔嚓一声,锁被打开了,只需要按下把手,赵仅临就可以看到门后面的景象,然而他没有握住,是白故帮他打开的。
随着门打开,赵仅临的心情不由得激动起来,可在看到房子里面的景色后,又失落异常。
里面却如白故所说,只是一间没装修好的房间,里面有一个带着镜子的洗漱台,和厕所的配置有点像,镜子上被灰尘铺满,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其余部分全部堆满了杂物,地上的灰尘很多,应该有很长时间没人打扫了。
“如果你想放自行车,我改天把这间房子收拾出来。”白故许诺赵仅临。
这话并非说说,在赵仅临上学的白天里,白故真的打扫了出来。赵仅临晚上回去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尘不染的房间,晚上两人又一次吃了晚饭,这一碗白故又吃了很多,他又在厕所呆了很久,久到赵仅临都睡着了。
夜半时分,赵仅临又听到了那个神秘的声音,迷迷糊糊间他爬下来床,循着声音的来源走去,午夜的日光正浓,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散落在屋里,即便是每天任何灯光照射,赵仅临也能够看清眼前的东西。
这声音似乎是从那间刚收拾干净的屋子里传来的,赵仅临蹑手蹑脚关上了卧室的门,再确保白故没有被自己吵醒之后,才悄然走近。
门很轻松被赵仅临打开了,随着轻微的一声吱呀,赵仅临看到了屋里的样子,这次却和白天见到的大相径庭,这间屋子根本没有被打扫,尘土遮住了面前的镜子,可赵仅临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
“仅临…”白故的声音响起。
吓得赵仅临猛然回头,可身后空无一人,这时候赵仅临才意识到或许声音的来源是面前的镜子。
“仅临,拂去尘土,快醒来,不要睡了。”白故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这次赵仅临确信了正是面前的镜子。
他急忙抬手擦掉镜子的灰尘,只见原本应该应现出自己面孔的镜子,却赫然是白故的脸,眼前的景象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他本能的往后撤,一句卧槽被他生生捂在了嘴里。
“你!你是谁?”赵仅临跌坐在门边,一只手指着镜子里正瞧着自己的白故。
“仅临,我是白故啊!”他看起来神色忧虑。
“你是白故,那卧室里躺着的人是谁?”一瞬间赵仅临感受到了冲击,他不知道哪一个才是鬼,但很显然镜子里的白故更加恐怖。
“都是我,抱歉,是我骗了你,但他很危险,你要快点离开,在他还没察觉的时候。仅临我的时间不多了,现在你听我说,你在沉睡根本没有离开柏古村,而这一切都是梦而已,我知道这一切很难相信,但还请再信我一次,我不会害你的,赵爷爷也会帮你,明日午时把那颗药给他吃下去,然后拿着我给你的那把刀,划破眼前的镜子,你就可以醒来了。”
镜子里的白故话说的很快,快到赵仅临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镜子里便早已没了他的身影,只留下赵仅临惊恐的表情。
这是梦,这一切都是梦,他从没有真正走出柏古村吗,可白故嘴里的两个都是他是什么意思,什么谁比谁更危险,越来越多的事在他的大脑里占据着精力,一直到了第二日太阳升起,赵仅临被白故叫醒,这一切才有了实感。
手机锁屏上多了好几条消息,全是陆方发来的,赵仅临接着上厕所的空档,这才看到了陆方的话,“爷爷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把那些符纸残片捏合起来,成了一颗丹药的形状,嘴里一直喊着吃,我不知道给谁吃,明日中午想办法见个面,我把东西给你。”
赵仅临忽然想起镜子里白故的话,原来他口中的药,竟然是爷爷给的。现在该相信谁似乎已经一目了然了。
中午的时候,赵仅临和白故一起出去买菜,趁着白故挑选菜品的时候,赵仅临拿到了陆方早就准备好的药,只是究竟该怎么才能喂白故吃下去呢?
这个问题他想了一路,如果镜子里的白故所言非虚,那么现在的白故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他走,他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一直到晚上他的万全之策都没有想出来,却等来了白故的亲昵,他抱着赵仅临表现出比以往多出好几倍的热情,赵仅临虽然害怕和抗拒,但脑子一转觉得或许这是个机会。
他假意迎合,原本打算瞧瞧喂给白故吃,可等他到了卧室躺在床上的时候,一切就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了,白故往日的温柔劲似乎消失了,眼下只有肆意的掠夺,赵仅临该想到的每次自己身上留下那么多的痕迹,就该知道白故只是在忍耐,正如今夜他不再忍耐也不再伪装。
白故抱着身下早已意识迷离的赵仅临,在他耳边喃喃道 ,“仅临,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赵仅临喘着粗气,没有力气回应他,他看着天花板任由白故在他身上驰骋,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赵仅临撑着自己的手将那颗药放到了自己嘴里,随后他朝着白故招招手。
白故很欣喜,随即便俯下身来,两人吻住了,赵仅临急忙拽住白故的后脖颈,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东西送到了对方的嘴里。
只是那一秒钟,白故便瞬间卸掉了力气,像是被定住一般趴在了赵仅临身上,“仅临 ,不要离开我…”
赵仅临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记得要赶紧拿着那把短刀划破镜子,他用力推开白故,强忍着不适胡乱地把衣服穿上。
“这样难道不好吗?仅临,这里只有你和我,难道这不就足够了吗?”白故的声音近乎嘶吼出来。
震的赵仅临耳膜发胀,他不敢耽搁一刻,拿起短刀就朝着那面镜子跑去。随着手起刀落,镜面被划破,一道血红色的口子出现在来赵仅临身边。
“你确定要走吗?仅临!”这声音从赵仅临身后传来。
吓得赵仅临猛然回头,只见满嘴是血的白故狰狞地看着自己,“你真的要离开吗?”
赵仅临吓得往后一个踉跄,毫不犹豫地跌进了裂口里。一切终于安静了,在黑暗的前几秒,赵仅临看到那一端的白故留下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