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结束，陈耳返回公司岗位，纪念则继续当起了他的大学生，开年后陈耳忙的起飞，回家后就睡，累的不行，说好的一起拆快递只能不了了之。

这倒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快两周没好好说过话，纪念不可能放弃学校交际上完课就回这里，陈耳更没空天天去学校陪他上课。

于是纪念回来的时候陈耳在公司或者在卧室加班，为了不打扰他还会回自己卧室睡。

陈耳回来的时候纪念已经睡了或者参加学校活动，担心加班工作影响纪念第二天学习状态不和他睡一起。

他分享的学校生活陈耳很难再秒回，基本都堆到午休和下班开车的时候逐一回复。

纪念认为再这样下去对他们的感情没有利，他提出双方无论多晚回家都需要腾出半小时培养感情，陈耳拒绝了。

他的原话是：“陈耳，最近我们都很忙，我觉得这样不好，心理老师说过任何关系都需要经营，所以必须一起睡。”

这已经是他想出最合适的办法了，谁让两个人只有睡眠时间勉强重合，这也是谈了个在工作的男朋友需要面对的问题。

陈耳却头也不抬地翻资料，“每没事，明天我得出差，这趟回来后就没那么忙了。”

最近又接了个上海工程设计的项目，一出差就是半个月。

纪念心情忽然一沉， “明天就走？”

陈耳这才抬头笑了一下，“对啊，这次可是大单，我能拿四十多万！”

公司这么大，资历比他久的人不少，大单也不是每次都能落到他头上，这两年接到的大单也不多，所以他很珍惜这种机会。

看着因为提到出差才抬头冲他笑一下的人，纪念表情淡下来，眼睛里因为想到好办法而燃起的开心散去。

不至于生气，就是有点郁闷，就好像…只有他在意两个人已经很久没好好说话一样。

擅长思考的纪念回卧室后开始思考了，他在思考这段时间他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对。

陈耳比较敏感，也许是他无形中某句话让陈耳生气了。

思来想去纪念得出了答案，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宿舍里有个室友之前追隔壁汉语言专业的一个姑娘，追到手后恨不得天天和那位姑娘在一起，半个月后被分手了，整个宿舍都在帮室友总结失败经验。

他一向不参加这种讨论，但是他记得这位室友说了句话。

具体的他记不清了，但大意是恋爱里要给足对方空间感，不能时刻想粘着，不然时间长了会腻，腻了就完了。

很好，他没给足，不仅事事都要分享发消息，甚至还强行要求晚上一起睡。

错了就改，纪念决定接下来要给足空间。

-

都2月底了，上海气温还很低，陈耳待在上海的第一天就开始想念温暖的南城，不过一想到这个单子结束后他就能一口气提前还完房贷，他又觉得上海很美好了。

在等合作方的时候陈耳打开微信，惊奇的没看见纪念的消息，聊天记录还停在早上。

【安全落地，放心。】

【好，注意保暖。】

纪念怎么不跟他分享在学校的生活了，前天给他看的南大那条黑狗还挺有意思。

丑的很抽象。

可能今天课很多吧，陈耳没做他想，拍了张会议室桌子的照片给他，【等待改开会中，忐忑，希望是个好说话的老板。】

发完他本想关上手机再看看会议资料，结果纪念秒回【相信你可以应对。】

陈耳立刻敲字【上课摸鱼，小心被老师点名。】

【今天老师请假调课了，没课，我在家。】

陈耳手指一顿，在家啊，不忙的话怎么没给他发消息？两人恋爱后没见面的时间微信上的交流就没断过。

恋爱前他主动，恋爱后纪念主动，这已经成习惯了。

但现在能秒回却不主动找他，很奇怪，正想着会议室门忽然打开，合作方来了，陈耳迅速关手机进入工作状态。

直到晚上回酒店陈耳洗完澡上床都没收到纪念的消息，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想了想，陈耳打了个视频过去，秒接。

“晚上吃的什么？我今天晚上没吃饱，上海菜没有南城菜味重，不够辣。”

纪念淡淡笑着回答，“妈妈炖了汤送过来，喝了汤，等你回来我给你做辣的，忍一忍。”

他刚洗完澡出来，一手扶着手机一手用毛巾擦头发，裸出来的手臂在镜头里一上一下地晃动，又白又有力，性感又魅惑，亲吻他的时候这双手会不停的摩挲他的后脖颈。

这是最早的时候，除夕夜后这双手会在腰上甚至更下面给予他快乐，可是他们已经有两周没亲密接触过。

陈耳有些心猿意马，咽了口唾沫，声音哑了，“空调开了吗？”

“开了，怎么了？”

陈耳咬咬唇，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我想你了，不是那种想。”，他加重了语气，“是那种想！”

纪念擦头发的手一顿，垂下眼睫打量今晚穿的睡衣，开春后南城很暖和，加上有空调，他穿的睡衣是薄款带纽扣的，最上面两颗没系。

电话里做这种事，他没做过更没听过，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人是会无师自通的，理解能力也会在这一刻空前提高。

其实他也想了，哪种想都有，忍了一天没发消息，看见陈耳一条消息就像马克思看见理念成真一样飞快回复。

看见视频邀请就跟久旱逢甘霖一样，接通后神清气爽。

他往下解开了一颗纽扣，慢条斯理地看着陈耳的眼神又解开一颗，若隐若现的是恰到好处的腹肌。

陈耳见过的，除夕夜一起洗澡那天，他亲过，摸过，知道感觉有多好。

他喉结滚动，“还有一颗。”

心里到底还是郁闷着，纪念不想这么轻易满足他的要求，“我是好学生，要我做这种事，需要交换。”

“陈耳，闭上眼假装我在亲吻你，仰起头，轻轻张开嘴，然后叫我的名字。”

陈耳立刻红了耳朵，“不行！”

这个动作也太……太羞耻了。

于是纪念一颗一颗又把纽扣系了回去，还把镜头捂住，一片漆黑。

陈耳没忍住骂他混蛋，又问他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纪念说：“抱歉，我也是刚知道我恋爱后会这样。”

明明是道歉的话，语气里都是拿捏。

火是自己引起的，就那么不上不下的很难受，陈耳妥协地闭上眼。

没有任何作弊，真的在幻想纪念用力抱着他，狠狠把他压在卫生间的角落里亲吻，他喘不上气时便分开几秒钟，然后又重新覆上去，手上的动作也很放肆。

情到深处时，陈耳喊：“纪念……”

屏幕里，纪念望着陈耳缓缓睁开的双眼，湿漉漉的，心里的郁闷一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算了，这么可爱的人，生他的气做什么。

纪念照他的要求解开所有的纽扣，又配合地脱掉睡衣，感受着陈耳愈热的眼神。

结束的时候两人都出了汗，挂断视频后都重新去洗了个澡，仿佛所有的不愉快没存在过一样。

这一夜后纪念仍旧继续他的“给足空间”，陈耳主动找他的频率比之前高了，不过也都是挤出来的时间，聊得零零碎碎，聊天记录上各种断续的时间段提示。

两人一直延续这种聊天模式半个月，陈耳觉得很不对劲，可工作太忙他没时间去解决这个问题，打算回家后再说。

出差结束回到南城的时候天已经深夜十二点。

知道陈耳今天回来，正好明天周末，纪念就在客厅看电视等他。

陈耳回来的时候，纪念眼睛盯着电视机，表情有点难以言喻。

难得一见的表情，给陈耳看笑了，他把行李箱交到纪念手里，然后去看电视，女主角这妆造一看就知道是部粗制滥造的小网剧。

镜头一转一张熟悉的脸弹在眼前，这运镜差点没把陈耳吓一跳。

这大红大紫的衣服，奇怪的配色，顾远深拍过的剧都这么雷人吗？陈耳这下是真的同情他了。

陈耳笑着跟到卧室，看着纪念帮他把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整理出来，“这次耿哥投资让他拍的那部还行，播出了可以看看。”

纪念把他脏了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没答话。

好尴尬，陈耳干笑两声，“怎么我出差一趟回来你话都变少了？”

洗衣机是全自动的，纪念弯腰插上插头，“没有，在做事情而已。”

结合这半个月纪念各种怪异的表现，陈耳干脆先去洗澡，一个小时后洗完出来，纪念正坐在沙发上。

还在看那部网剧。

可眼神根本不像在看剧，倒像是在借看电视掩饰什么。

陈耳脸带着沐浴后的苍白，拿着吹风机过来，“能帮我吹个头吗？没力气了。”

纪念没问他今天怎么洗这么慢，一言不发帮他吹头，手指轻柔地在他发顶上揉摸。

半个月两人见面都靠视频，视频里纪念和平常一样，会夸他，会表达喜欢和想念。

可每次视频挂断后又恢复那副冷淡的模样。

陈耳手环上纪念的腰，脸贴着他的肚子，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陈耳贴得更紧了。

纪念提醒他，“先吹干头发。”

陈耳摇头，纪念只好加大风力三两下将头发吹干，然后回抱他，手摸着他的后脑，低头说：“明天要回公司吗？”

“不用。”

“那今天要拆快递吗？”

陈耳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他的衣摆里，“我洗澡的是拆过了，都弄好了。”

纪念呼吸一滞，抱起人往卧室走去，两个人都躺在一起了他又问了一遍确定可以吗？

陈耳差点就被纪念低沉的嗓音诱惑到，眨眨眼说：“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纪念：“你问。”

“为什么这半个月不理我，我不找你，你从来不找我。”

纪念如实回答：“前段时间我们都太忙，我还催着你陪我，这样很不对，同学说恋爱里需要空间感，我就学了。”

可是这种感觉很糟糕，好几次打开微信对话框又关上，这让他很烦躁，甚至影响到他上课学习的状态。

他变得不像自己了。

这和陈耳的猜测有很大出入，他还以为是不想打扰他工作，没想到是这种幼稚的原因。

陈耳觉得自己作为步入社会的工作人士，又比纪念大了几个月，有责任教一教他。

他摸着纪念的耳朵，“以前都是你教我，今天我教你一个道理，听不听？”

纪念满眼都是虚心求教的样子，似乎真的想知道陈耳对空间感这件事的看法。

然后他听见陈耳带着笑意有温和的声音，“每个人谈恋爱都有他的谈法，要是一条法则适用所有人，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分手了。”

他从床头柜拿过东西撕开帮他，慢慢地说：“我的谈法就是你爱我就好，其他的不用考虑，我都是你的，我的空间也是你的。”

一直以来纪念看着都比陈耳要成熟，说话做事跟个小大人一样，今天终于也像了一次单纯无邪的大学生。

他的男朋友竟然可以这么直白，一本正经地教他，一本正经地给他戴这种东西。

二十岁的年纪第一次办事情总是横冲直撞的，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要死了。

纪念不知轻重，只是遵循着意愿做事，时而不尽兴，时而又如腾云驾雾

情感契合的感觉是美妙的，或许最初不搭配会有矛盾，但随着人工作用和外力作用总会变得通达和美丽，顺利来到梦中所在。

最后的时候，纪念额头抵在他肩膀上，“我也是。”

我是你的，我的空间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