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后宫筛毒
经过一晚的忙碌，睿王总算醒了过来。
“虽然人醒了，但寒毒却还未解……”萧素儿道，“也只能慢慢来了……”
“皇兄，嫂嫂……”睿王侧过头，看着眼前的帝后，“让你们担心了……”
皇后看着躺在床上的睿王，心中复杂。
毕竟，先帝去世后，太后的身体就每况愈下，皇帝便将年仅四岁的睿王的身边抚养。可以说，睿王就是由皇后一手带大的。
他转过头，看着自己年仅五岁的侄女：“真没想到，我们的小玄鸟一觉醒竟如此惊人。”
萧素儿歪着头，看着睿王：“所以，你欠了我一条命，以后记得还就行。”
睿王轻轻咳了咳，小心地坐起身，点了点头：“这条命给你了，你想什么时候拿去就拿去。”
“得了吧，我拿你的命做什么？是把你切片做成人脍吗？还是把你的下水什么的卖了换钱？说话也没个把门的，满嘴跑马车。我只是让你记得，以后别得罪我就行。”
睿王眯眼笑了笑：“好！”
看着已经清醒的侄女，他又想起儿时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女娃，睿王垂了垂眸子。
她早已忘了罢。
这时太医端着一碗药进来，睿王老远便闻道了药味，抽了抽鼻子，皱眉道：“又要吃药。还是别了吧……”
皇帝斜眼看着睿王。
睿王从小怕苦，每次吃药都很费劲。只有一个人有办法……
这时，一个人走到太医的身边，接过托盘：“我来！”
小临子端着托盘，走到床边，将碗递到睿王面前：“吃药。”
见到小临子，皇帝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睿王看着小临子，瘪着嘴：“总是我生病了，你才露面，一天天的都不知道上哪野去了。”
“在忙。”小临子淡声道。
睿王一脸委屈：“你可真无情……”
小临子没有说话，只是把碗塞到睿王的嘴边道：“喝药。”
睿王也不再有什么怨言，接过碗，一饮而尽。
他放下碗，脸被苦得皱在一起，半天才平复下来，伸出手道：“糖糕呢？”
小临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拿了一块糖糕放在睿王的手上。
“那么大一包，就只给我一块？”睿王看着小临子手里的糖糕，瘪着嘴，“就不能多给我几块？”
“不能！”说着，他转身走向萧素儿的方向。
萧素儿这会儿才发现是小临子，不禁瞪大了眼睛：“是你！”
这次他没有穿小太监的衣服，萧素儿都没注意到是他。
小临子欠身：“草民见过公主。”他说罢，又将手上的油纸包塞到了萧素儿的手上。
“我的糖糕！”睿王看到小临子的动作，瞬间哀嚎起来。
“这是给我的！”萧素儿道，“他答应每次给我带糖糕。咦！居然是桂花糕！”
“知道你会喜欢。”小临子轻轻笑了笑。
睿王看到二人的互动，有些不悦：“你……真是重色轻友！”
萧素儿做了个鬼脸：“我在碎云轩的时候，他可是比你来看我的次数多！”
“你在澜星院的时候，我还不是经常去看你！”睿王不乐意道。
“还不是因为凌道长要给你治病，”萧素儿白了白眼睛，“你真的是去看我？切！”
睿王无语，瘪着嘴坐在那里一脸委屈。
皇帝听到萧素儿的话才意识到她之前说那个救她的小太监就是小临子。
他有些惊讶道：“竟是你！难怪素儿说一个小太监总给她带糖糕，原来说的是你啊。”
“这位是枢密院指挥使谢大人的三子，谢临风，”皇帝道，“是你小皇叔的伴读。”
萧素儿这会儿终于想明白了，原来他只是逃课的时候假扮小太监，无意中闯到碎云轩。
而她先入为主地把他当成了太监。从始至终，他都没说过自己是太监的身份。
“我摘海棠的时候，遇到公主。”谢临风道。
“我问他要糖糕，他没法，便总会带糖糕去看我。”萧素儿道，“他带的糖糕很好吃，父皇也尝尝？。”
说着，她便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了皇帝嘴边。
皇帝接过咬了一口。
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糖糕，并没有做得多精致。嘴里的口感甚至可以说有些粗糙。
可是萧素儿却吃得很开心的模样。
“父皇，好吃吗？”萧素儿抬头看着他。
“好……好吃！”皇帝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毕竟，身为父亲，对于自己的女儿受虐不察，不仅吃不好，甚至还要外人给她的陪伴。
他实在太失职了。
“念在谢家三郎陪伴公主有功，赏金百两，东珠一斛。”皇帝道。
萧素儿扬了扬眉，歪头看着皇帝。
皇帝也看出了萧素儿的心思。
对于救命之恩，这些还是少了。只是这事有损皇家颜面，不适合拿到明面上说罢了。
他轻轻的拂了拂萧素儿的头发：“那父皇答应你一个心愿。关于谢家三郎的。”
萧素儿白了白眼：一个昏招。
算了！这个不靠谱的爹，以后再问他要别的赏赐给他吧。
“那就让我跟小皇叔和小临子一起学习吧！”萧素儿道。
“你能跟得上？”皇帝疑惑。毕竟他带着前世记忆胎穿，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优秀。
“你不信？”萧素儿扬了扬下巴。
倒是没毛病，见识了萧素儿前一夜急救睿王之后，他再也没有办法把萧素儿当成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了。
也许国师是对的。
萧素儿趴在皇帝的耳边小声道：“父皇，我的穿越才是有效穿越。”
毕竟一个码农和一个学中医的对比，明显中医穿越比他更有效。
他尴尬的笑了笑，在萧素儿的头上轻抚了一下：“父皇当然信你！”
睿王不相信地看着萧素儿：“你跟我一起学？跟不上不怕哭鼻子？”
“我跟你一起，你跟不上可不要哭鼻子！”萧素儿回怼。
听到萧素儿此话，众人都忍俊不禁。
可是他们在之后的日子恨不得给这时的自己一个嘴巴子。
当然这都是后话。
……
露华殿，贞妃与太医刘济还在排查着晚宴上的吃食。
“娘娘，”刘济拿着火针道，“以火针探毒，若火针迅速结出冰晶，这便是加了寒月散。”
“有劳太医，帮忙检查睿王的食物。”贞妃道。
太医将睿王桌上的所有吃食全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酒之外，还有一杯不起眼的红枣枸杞茶。
“这种茶又素，又没有味道，也不知道谁会喝……”贞妃看着眼前的这杯茶。
“娘娘不爱喝可不代表有人不喝啊。”刘济道，“虽然这次家宴很重要，但是有些人可是不能喝酒的。”
贞妃似乎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怀孕的女子不会喝酒。所以，他还贴心的准备了红枣枸杞茶。真是恶毒的想法。”
“这寒月散的计量虽然不大，对普通人来说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影响，但是一旦怀孕的女子沾染，便会造成流产。”刘济道，“他们这是要断了皇家的后路啊！”
“只是，这下毒之人似乎并不知道睿王殿下身中寒毒之事。”贞妃想了想，道。
“刘院正、孙公公，”贞妃对太医院院正和孙福海道，“你们二人都是陛下最信任的人。你们应该也有所察觉，后宫之中有些对皇室不利之人。所以，我们需要一手调查这次寒月散的下毒之事，还要着手调查后宫之中隐匿的那群老鼠。”
“娘娘所言即是。”二人行礼。
“刘院正，”贞妃对太医院院正道，“您这边去排查所有宫中小主怀孕情况，并根据每日太医院中的记录核对真实性。”
“孙公公，尚宫局和内侍局这边就麻烦您来进行排查，同时和刘院正针对各小主月事记录及侍寝记录进行比对，找出异常及其记录人。”
刘济曾为太后娘家府医出身，由太后一手提拔，最后由皇帝钦点成为院正。他自然知晓皇帝对自己的信任。
他与孙福海一同施礼，开始着手调查起来。
贞妃回到乾清宫时，萧素儿已困得睡了过去。皇帝和皇后都不在。
只有谢临风培着睿王。
见到贞妃进来，睿王忙坐起身：“贞妃姐姐可是来找皇兄的？”
贞妃道：“我只是想问问殿下当初是怎么中的寒毒。”
贞妃虽是皇帝的羽卫，却与其他的羽卫并不相同。
羽卫从小便被选入进行地狱式训练，在成才前，不知死了多少同伴。
可是贞妃却是唯一一个被皇帝直接从民间钦点的羽卫。甚至在卫所之中并无记册。
她以宠妃的名义时常陪伴皇帝左右，实际上却只是一个贴身护卫。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连贞妃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睿王当然不知道贞妃的身份，只以为她不过是一个宠妃。
他看着贞妃道：“你为何会想问这个？难道你怀疑我？”
贞妃对于这个熊孩子的联想有些无语，只是笑了笑：“自然不是，我只是怀疑殿下的月影树之毒与寒月散有所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