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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乌盆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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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钟后,

展昭盯着溪水中自己那一张黑脸,浑身僵硬地又重新站在了赵村的村口。

此时他那体面的武生衣衫已全然不在,身上穿着那江湖大汉才会披的土黄色破棉袄,腰间系着绑成根烧火棍模样的巨阙剑,脸上还严严实实地贴上了好一圈儿络腮胡。

也不知叶染是怎么弄的,又是往他脸上糊了什么东西。总之展昭的肤色硬生生比以往更黑了三分,与那田间地头干活的农人糙汉一般无二。

这下子,恐怕展母亲至,怕也认不出自家儿子来了!

展昭忍了又忍,无需再忍,冷冷道:

“这便是‘叶、兄’说的好计策?”

叶染此时也是一身粗布棉袄,脸上却是没改多少,看上去虽是平凡的紧,却也干干净净,好不令人艳羡。

叶染却颇为理直气壮:“谁让你这五官生得俊朗,手里的宝剑更是招摇。怕还没等你进村,就把犯人吓跑了。”

这话展南侠却是没办法回,而且他平日涵养颇好,也没什么和人吵嘴的经验。

最后只得偏过头去,不再理会。

老实人确实好逗。

叶染笑了,又仔细叮嘱展昭特意把脚步放重些,不要露了马脚,便是一路伪装成农汉进了赵家村。

赵家村规模不小,是定远县县城附近数一数二的大村。村庄倚靠着一座小土坡而建,放眼望去约莫百十户人。

进村之后,展昭本是要去村内四处探看,打听消息。却见叶染目的明确,径直挤去了村口闲扯“纳凉”的闲汉们中间。

此时快接近年关,又远还没到春种的时候。

挨家挨户都有些闲散,虽然外面温度不高,倒是也有不少闲汉们出来扯天。

展昭以为叶染要上前打探些什么,便跟了上去。结果却见他一下子扎在人堆儿里不动了,只将手学周围人一般往棉袄里一抄,也不说话。

展昭:……?

他倒要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展昭勉强耐下性子,沉着脸在一旁站了。

这一站,就是一整个下午。

田间农人们平日也没什么好聊,更没什么别的娱乐活动。

这一下午听下来,两人差不多是把这村子里从东到西、从南至北,大到某某家汉子偷人,小到今天村口小孩儿摔了狗吃屎的鸡毛蒜皮全都给听了个遍。

当然,也不知不觉将从村子上上下下的底细营生给摸了个透彻。

叶染和展昭两人都是生面孔,原本邻里邻居的农人们当然是有些戒备。

但叶染一开口就是正宗的滁州土话,又说自己二人是隔壁王村儿的姻亲,年关回家走亲戚的,村里人们顿时也就不出奇了。

展昭在叶染说话的时候很是观察了一番,见这人神色如常,一口滁州土话半点儿不露破绽,心中颇有些奇怪。

“你不是杭州人吗?”展昭悄声问。

叶染却只是轻轻一笑,也不解释,只继续同农人们攀谈。

这次他开始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往村内诸人的财务赊欠状况上引去。

听了一下午,叶染已然是将村内诸人情况摸了个透彻,对刘世昌这个案子本身也有了些底。

会为谋财不择手段的人虽然不少,但有胆量杀人的却也不多。

因此越是家资不甚殷实的,才越有可能见钱眼开,进而走上极端,谋财害命。

他听下来,还真有一个人颇为可疑。

此人名叫赵大,家中有个土窑,平日里做些粗浅的烧窑生意,原本也衣食无忧。

然而赵大平日里工作并不勤恳,前几年去了附近的大城回来以后就更是天天做梦要发财,越发对烧窑买卖之事不上心。

之后烧出来的瓦盆之类的也多质地粗浅,不堪大用。

就这样,赵大的日子过得越发窘迫,到了前年更是在村内到处赊欠。

这番话就是村东头的一个被赵大赊欠了银子、却久不归还的张老汉说的:

“这不,赵大四年前赊了俺四百文柴钱,到这会儿还没要回来嘞。”

叶染点头:“张老汉,你要是得闲,顺便给俺们指哈子赵大家住的地方噻?俺们到时候都让屋头人绕开他走。”(屋头人:方言,指家里人)

张老汉此时正在兴头儿上,听见这话当即点了头,一把扯住叶染的胳膊就往旁边土路上带。

叶染失笑,连忙给展昭打了个招呼,这边儿径自跟着这老汉往前走。

旁边的展昭却是没听出这番对话中的弯弯绕绕。

他乍见叶染和农人们东拉西扯,虽不至于不耐烦,但下意识却也不觉得能有什么用。

此时他倒是听出来这叶染不知为何、明显对这赵大颇有兴趣,然而一时间却也难以从过于散碎的话语中梳理出一条主线,只能皱了眉头坠在两人身后。

不一会儿,

叶染跟着张老汉一路走到赵大家门口不远,张老汉当即伸出手指向前面的那栋屋舍,刚要开口,便见到赵大抱着个大乌盆从屋子里出来。

张老汉看见这正要说道的人就站到了面前,不免有些尴尬,刚刚伸出去指着人的手本要收回,

但见这赵大此时不知为何,脸上喜气洋洋,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赵大!你欠俺嘞那四百文钱,打算何时还俺?”

叶染则从旁细细端详。

只见这赵大皮肤黄黑,晒斑却少,手指指节粗大却也不见什么厚茧,倒是确实像平日五体不勤、成日里游手好闲的。

只是现在他眼圈乌黑,满头满脸都沾了些灰土,倒像是为了烧窑整夜没睡。

这时,

闻听张老汉喝骂,赵大却笑脸相迎:“哎呦,张老汗,这就还喽、这就还喽。”

男人说着从怀里当真摸索出一小块碎银,

“恁看看这些可够?”

张老汉有些狐疑,但见人还钱自是欣喜非常。

他当即气哼哼地点了银子,嘴里却也不饶人:“四百文,你实打实赊欠了四年。咋弄的,现在这银子还缺斤少两的?”

赵大却也不恼,只站在那里赔笑:“是俺不对、是俺不对,要不我把手里头才烧出来的好盆给你?”

他说着,伸手一递。

张老汉哪儿想到还有这种好事,一听这话就要去接那乌盆,叶染却在此时伸手拦了过去,开口问:

“这盆是你刚烧的?”

赵大狐疑:“恁是?”

“隔壁王家村那块儿过来的,冬天也莫有什么事干。”

“哦哦……”赵大面上脸色稍松,刚想将手里的盆彻底塞给叶染——

谁知眼前小子才刚刚摸到这盆边儿,整个乌盆忽然猛地一震,差点儿摔将出去。

赵大心头一跳,刚想把盆拉回来。

那边儿叶染也是一惊。

但他反应极快,还不待赵大用力,反手一推这盆沿儿,乌盆就打着旋儿稳稳地落进一旁展昭怀里,

“俺看你这盆黑黝黝还油光水滑嘞,俺一看就稀罕得很,要不就卖给俺俩吧。”

叶染说着往怀里一摸,却是没摸出什么银钱,反应过来,偏头望向展昭。

“那个,展兄弟……?”

展昭面上一抽,还是从怀中摸了钱出来,帮叶染付了这莫名其妙的乌盆钱,甚至还补了那张老汉一些。

他见那疑似凶嫌的赵大得了钱喜不自胜的样子,心中顿时来气。

“你要这乌盆作甚?”

叶染却偏过头,凑近耳语道:

“赵大说这盆是昨夜刚烧的,那你猜它…是用什么烧的?”

一句话,遍体生寒。

**

两人告别了张老汉,一直走到村外。叶染才向展昭解释:

“你看这瓦盆,虽然用料太杂、温度也不够,烧出来不免有些泛黑,但是细敲它的盆底,比常用瓷瓦还是要细密坚硬许多。再看它盆边,微微透光,更是比一般瓷器要薄透不少。”

他指向那盆:“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是混了人的骨灰。或者说的更直白些——”

“那刘世昌就在里面。”

两人忙了一整个下午,此时天空已然擦黑,正是夕阳西下,残红如血。

此刻血色披在眼前青年平凡到没有一丝特征的白面皮上,让他说话间拉长的嘴角都有一丝诡异。

一眼望去只觉阎罗鬼狱,阴气森森。

再加上周遭确实寒凉,身上又换下了原本的衣衫,只搭了个破棉袄。两厢叠加,就是向来不信这等鬼神之事的展昭,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突然,

“星主大人明鉴啊!确是如此!确是如此!!!”

不知从哪儿爆出一声大叫。

展昭吓得一个激灵,竟凭空蹿上了树梢。

“何方宵小?!报上名来!!!”

要不是顾忌着手中乌盆,怕是巨阙就要出鞘。

却没想到,传出声音的正是展昭手中的乌盆:

“不是宵小,不是宵小!在下刘世昌,南阳人士。正是你们说的那位死者。展义士和星主大人就不是为小人来的吗?”

话音刚落,乌盆就是一阵乱跳。

展昭愕然,叶染也没好多少。

之前他多少也见过些奇闻轶事,可这鬼怪半夜显灵说话却也是头一遭。

如果不是确信这两旁都是农田荒郊,更不是处在什么机关密布的阵法宫阙,不然他真真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叶染沉吟一番,却还是先将案情问了清楚:

却原来这刘世昌昨晚归家途中,策马经过赵、刘两村岔路口时,不巧和这赵大撞到了一处。

虽然他及时勒住了缰绳,但也不免人仰马翻,行李包裹掀了满地。

刘世昌:“我道是那赵大好心,帮我收拾包袱布匹。却没想到此人竟如此歹毒,先以跌伤了脚为名诱我到家中,然后趁我停马不备之时,就在背后把我杀了。”

叶染问:“他用的什么凶器?”

“砍柴的斧头。”

“你的尸首就是昨夜被烧成乌盆的?”

“正是如此。”

叶染点头。

至此案情彻底明了。只要能在赵大家找出凶器、或是刘世昌的尸骸遗物,不愁抓不到他。

只是如今已经过去了一整晚的时间,不知道这赵大家中是否已经打扫干净了?

想到此处,叶染忙问:“除此以外,赵大家中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最好是你的贴身之物。”

然而刘世昌却一下子没声了。

“刘世昌?”

足足等了半晌,呼唤数次才听鬼魂虚弱道:

“还请…还请星主大人离小的远些,这等凶厉煞气当真…当真有些吃不消。”

叶染这才反应过来,他因为焦急询问,竟已经随着展昭跃上了树梢,此时正一手抓着这乌盆的盆边儿。

他当即松开手,后退一步。

反倒是展昭竖眉急问:

“什么星主?凶厉煞气?刘世昌,你眼前之人可是大奸大恶之徒?”

刘世昌却提高声音,急急解释:“当然不是!”

“阴司传闻文武曲双星临世,此时那文曲已然显露,但武曲之名却还不显。”

“我等阴魂对血气感应最为厉害,此时还没等在下靠近,就喊杀震天、凶煞迭起,血邪环绕却又凛然不侵,敢问不是武曲星主当面,又能是谁?”

展昭闻言,直勾勾向叶染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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